□ 齐橙
降落的时候,仰头看星空,感觉天空变成了一个凸面,星星触手可得。暗夜中的云朵仿佛缥缈的精灵围绕在我周围,飞机下沉,它们一下子蒸腾着把我们包裹起来。
就这样,旅行开始了。
芬兰
萨利色尔卡(Saariselk)是芬兰最北部的度假村,位于北极圈以北260公里的乌尔霍·吉科宁(Urho Kekkonen)国家公园内,也是我们此行最远的地方。坐在大巴上,窗外白雪覆盖,两边的树木多是枝干颀长的松树和垂枝桦,整个树仿佛沾满了雪粉,雪凝结在纤细的枝条上,沉静又年轻。线条仿佛速写般简洁,颜色却更饱满。偶尔瞥见林中色彩鲜艳的红色或者米黄色的小房子,灰色的驯鹿和翅膀两边各有一团白斑的老鹰。那只鹰是从雪地上起飞的,挥动翅膀的样子比翱翔时笨拙一些。眼前的景色给人洁净又寂静的感觉。
之前听说,北欧的太阳总是有气无力的。记得昨天从圣诞老人村出来,看着阳光将桦树林梢涂成粉红色,忽然一阵莫名的感动。这里的太阳其实是生气勃勃的,只是他实在是太忙了,才坐了一会儿就又急急忙忙地去地球的另一端了。
那些窗外笔直地挂着霜雪的垂枝桦,静静的像是在等候着什么,是在等那生气勃勃但忙碌得早早换班的太阳,还是在等待偶尔路过的驯鹿灵敏而湿润鼻尖?
如果有哪个地方和我想象得一模一样的话,那就是赫尔辛基。
抵达赫尔辛基是早上八点,天还是黑漆漆的,相比于零下二十多度的罗瓦涅米,零度的赫尔辛基暖得让人感到亲切。从火车站出来,地面湿漉漉的,倒映着色彩鲜艳的广告招牌和大楼窗口透出的灯光,年轻女孩子腰杆挺拔,清脆地踩过反光的地面。整个城市已经苏醒,在尚未破晓的天空下蓄势待发地蓬勃起来。
坐在公交车上穿过市中心,建筑错落有致,明明没什么特别高的大厦和拥挤的建筑群,却给人留下现代和充满设计感的印象。也许是日照太短,许多空无一人的楼房也亮着灯,不论是水泥还是玻璃的建筑都呈现出一种透明的质感。也许是通宵坐夜车的缘故,赫尔辛基给我的第一印象总是带着些朦胧的色彩,仿佛梦游时突然醒来,恍惚间发现自己走进一个无人知晓的秘密花园,醒来时却再也找不到当初怦然心动的滋味了。
瑞典
与芬兰相比,斯德哥尔摩少了冰雪中的灵动,多了些城市的尘埃和疲惫的感觉。朋友开玩笑说,提到斯德哥尔摩就联想到犯罪。这里是《龙纹身的女孩》的故乡,城市如同小说般阴暗的灰蓝色调,酸黄瓜配紧实多汁的瑞典肉丸却又平添一丝俏皮的感觉。
有趣的是,斯德哥尔摩的地铁站却一反城市的样貌,给我们的旅行增添了重重惊喜。与地上的晦暗不同,斯德哥尔摩地铁站被誉为是世界上“最长的艺术馆”,每个站台拼贴的瓷砖都经过精心配色,岩石的候车大厅被涂上各种各样鲜明的色彩,有的被涂成深红色的岩洞,奥体中心浅蓝色的墙壁上蜿蜒着一道又宽又长的彩虹,在科技大学站,蓝白相间的墙上则画满了各种复杂的方程式,天花板上的吊灯是个规则的玻璃立方体,眼前仿佛有一个工科生正眉头紧锁地盯着墙上的草稿,随即推了推眼镜专注地解题。我们在一个个地铁站流连忘返。阴暗与鲜艳,强烈的反差让这座城市的味道丰富了起来。
(版面图片:马晔)
(责任编辑:凌薇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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